乳乡（9）诀别（上部完结）(5/10)

“成。”

“哗啦啦……”

两盅酒满，蓝三叔和张巧婶儿默契地喝了个杯，蓝三叔又帮张巧婶儿满上一盅。

打圈到周昆，张巧婶儿就看周昆红红的俏脸，便有意给不太会喝酒的周昆倒了个满杯。

“咕嘟。”周昆哈腰碰杯，轱辘一就把酒给週了，酒味从嗓呛得周昆睛微红，周昆膛里满是辣气，却憋得小脸鼓着也不咳嗽来。

“傻孩，咱俩一块喝酒那天娘告诉过你啥了？”张巧婶儿盯着周昆俊朗的大睛，怎么看怎么稀罕。

周昆明白张巧婶儿意有所指，脸腾地红了，又挠了挠，面上挂着些许没能时常相会的愧疚。

“娘，俺其实，想你呢……”没等周昆说完张巧婶儿就红着脸乐了，周昆还要说啥，话把儿却让燕抢去了：“天天都见，有啥想的？你想俺不？”燕昂着脸，嘟着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昆到。

大伙都让燕给整乐了，燕以为周昆没话找话，便“擅自”给周昆解了个围，唯独张巧婶儿和周昆两人心照不宣，彼此心里的。

可算到燕，燕没等张巧婶儿把酒盅递过来，便端起自己的酒盅，朝着张巧婶儿酒盅的沿儿“哒”地一嗑，浅浅地滋溜一后便把酒盅放了。

“再意思一呗。”张巧婶儿看着燕，隐隐觉不一样：“难得咱娘俩一起喝呢。”

燕只好端起酒杯，用上嘴在酒盅沿儿上浅浅地蘸了一。

“俺今天不喝酒。”燕端起酒盅，把浑的酒一脑地全倒周昆的盅里。

张巧婶儿瞅着燕有奇怪，原本一个虎崽似的看见就想吃的小丫，上了年夜饭的饭桌倒什么也不吃了，张巧婶儿到了年节都得拦着燕喝酒，这回酒盅满满地斟到她面前，她却推说不喝酒把酒倒 了，张巧婶儿原本以为燕为了在周昆面前拿沉故意装的，可大上个月中杀猪前儿燕还大吃肘，漫的满嘴油也没见她，那天周昆还陪着燕喝了不少，到最后燕醉得吐了周昆一，第二天起早也没见她臊得慌……

张巧婶儿恍惚间坐，正思忖间，只觉燕坐得离自己愈发近了。

“娘……”燕挨住张巧婶儿的肩膀，悠悠地，慢慢地喊了一声。

“啊？”张巧婶儿有些惊讶，看着燕从不大到现在，闺女一直都虎唧唧的，这回咋学着拖音拿沉了呢？

张巧婶儿冥冥中觉得燕此刻的神态似乎变了，既不像孩的天真，也不像和周昆在一起后的火，而是一沉实的态，幽幽的就像挂着月亮的黑夜，静静地沁着张巧婶儿的心。

张巧婶儿没来由地回忆起当初和蓝三叔的事，两个十四五的大姑娘小小看对了，草垛边上背着人有了第一次，后来张巧婶儿怀了，不敢让家里知，便背着娘家同蓝三叔一起向公爹家要了几升米离了家乡，从山东一路辗转颠沛，一边沿途着活计，一边寻思着闯关东，离的路上生儿，一路上也曾想过带着儿走到哪算哪，定来算了，好歹有个家，一家人能安稳地过个日……

可世到底难以立足，所到之不是战天灾，就是遭受本地人的排挤，过上一年半载就又得离开去别的地方，等到了槐乃村，儿都五岁了，而自己和蓝三叔呢？才二十，一眨好几年过去了，自己也快四十了吧……

“娘……你，你……几岁生的俺大哥？”燕支支吾吾地总算说了个整句，张巧婶儿却仍在恍惚之间。

“啊？”张巧婶儿总算回过神来。

“娘，你几岁生的俺大哥？”燕问来倒把张巧婶儿吓了一，她隐隐猜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，思绪却被蓝三叔打断。

“丫，问这啥？”蓝三叔滋溜一酒，吧嗒一菜到：“到日，咔，你哥就从你娘肚脐里蹦来了，然后再到日，你就咔……”

“爹你还当俺啥也不知吗？净说瞎话糊俺。”燕脸涨红，眉间有些泛起怒，她不再搭茬，转而悠悠地盯着一旁埋吃饭的周昆。

“哥……”燕扯住周昆的袖，柔柔地说到。

“咋，咋了妹？”周昆被燕莫名的温柔得有些惊讶，便撂筷，转面对燕。

“俺，俺最近有不舒服……”燕低，不敢再看周昆：“俺也是最近才有的觉，俺……”燕把沁得越来越低，仿佛要把脸埋里。

周昆明白燕个这样绝对不是求的借，便攥住燕的小手，认认真真地听燕说去，燕抿了抿嘴，仿佛在刻意咬着牙关不让话音跑来，良久，燕抬起张开嘴，上就要说来：“哥，俺，俺没准……”

“哒，啪啪！”敲门者很有礼貌地轻轻敲了一声后接了两声，敲门声格外清晰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引了。

“这，莫不是？……”张巧婶儿神示意蓝三叔到。

“……”蓝三叔沉默着摇了摇，年夜饭的饭桌上突然奇的安静。

蓝三叔示意张巧婶儿领着周昆，杏枝和燕回屋，自己则起从院里抄起榔，顺着门向外看去。

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外，离门很近，衣服上金属扣有些生锈，暗哑却整洁，蓝三叔确定这不是儿，那小敲门没这么有礼，衣服也没这么立整，待再抬望去，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帘。

“祖德？”蓝三叔慢慢地问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