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人寻了一个茶摊坐,最后拟了个还钱的数额,足足要叁百两白银。
“你若觉得这数不对,我们大可去典当行问一问,典当行随你挑,这瓶送去绝对要四百两往上,若非看在你是举人的份儿上,我绝不会让你还这个数。”苦主姓蔡,话说开了看着倒也像是个敞亮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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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文笙目送他离开,整个肩膀都垮来。
叁百两在他嘴里竟如此不值一提,周文笙不禁咋,亦忍不住问:“乔兄如此散财,家中难没有意见吗?”
蔡姓苦主看又要暴起。
叁百两,他又从哪里能来叁百两呢。
姓蔡的拿了字据,又知周文笙是举人,在柳川书院教谕,约定了叁个月后来收第一笔钱,然后便走了。
“哎,哎,人之常……”想他周文笙写起文章来简直行云笔扫千军,这会儿竟然只能跟着人附和……周文笙亦觉得难堪无比,声音渐消了去。
“蔡兄蔡兄……”乔公住了他:“人之常人之常嘛……”
乔业也就是乔公,见他如丧考妣的样,忍不住:“老弟可是为难?”
乔业唰地把扇展开在二人面前,隔绝了他人的视线,压低了声音对他:“赌博。”
于是,叁人又去附近有名的典当行验了验瓶,讲句实在的,典当行老板开之前,周文笙确实还有一丝期望,但这期望被典当行老板无的碾碎。
“我家中的产业都是我攒起来的,他们敢有什么意见?”乔业扇一扬,表颇为自傲。
周文笙到底没那么笨,斟酌着:“定窑的瓷我知,只是不知在签字据之前,能否去验一验……”
苦主这才作罢。
作者有话说:
周文笙连忙应是:“是,是,我不会赖账的。”
周文笙惨笑一声:“谁能不为难呢?”他瞥向乔业:“可能这钱在乔兄中不算什么,于我而言却是天文数字。”
必结仇呢。”
周文笙心一喜,但很快便疑惑:“乔兄,非我多疑,只是你我素昧平生,为何愿意借我这么一大笔银钱。”
这瓶确确实实是定窑品,还是孤品,若放在他们典当行,五百两都卖得去。
乔业却哈哈一笑:“老弟这么说真是看不起我,这利息,我还不放在心上,你就算不还我,我也只当漂。”
越想越觉得心惊,周文笙艰难的开:“那不知乔兄能借我多少周转……你放心,该有的利息我定然不会少。”
周文笙愈发好奇:“乔兄竟是白手起家吗?当真是少年英才,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家业,我真是自愧不如了。”
却见乔业看着他似是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:“不瞒你说,我曾经有一挚友,与我是过命的,他因着欠钱不好意思告诉我,却也无力偿还,竟被人活活打死在大街上,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毕生之痛。总想着当时若是有人愿意慷慨解,他说不定便不用死了。钱财不过外罢了,若能用它救人一命,我又为何要吝啬?”
周文笙前一亮:“不知是什么门路?”
“你说我坑你!”
周文笙脸十分难看,但他上有读书人的傲气,即便他知把自己家里掏空了也拿不这叁百两,仍是选择了签字印手印。
“哎,你这就是妄自菲薄了,你赚钱不行,我读书不行,我还要说你这个年纪就能举人,我这辈都不到呢。”乔业安他,忽而话音一转:“况且,我这赚钱的门路也不需要多聪明使劲儿,简单得很。”
周文笙听他说完,先是唏嘘不忍,随即又被他朋友的场吓住了,要是他到时候没钱还,是不是也会被讨债的打死在街?
“若是老弟为难,我倒是可借你周转一些。”乔业提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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