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秘密(2/2)

殿外风声穿过空寂的回廊，卷起一丝呜咽般的回响。

昭华殿如同一大的空壳，冰冷的天光落在她指尖，将那八个暗折成细碎的、银屑般的光斑。

还是一个……国家不容外人窥探的秘密？

泪地涌上眶，却被她狠狠退，只在底留纵横的血丝。

有没有想过女儿会被怎样折辱，怎样践踏，怎样在泥泞里挣扎求生？

所谓“犹寄吾声”，是为她留了一条生路？

父皇……您让我活来，有没有想过我会经历什么？

比那微末希望更先席卷而来的，是铺天盖地的委屈。

她的咙一阵刺痛，像被荒草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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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，必须听见。

手握的玉佩层微微一松，姜宛辞睁睁看着原本浑然一的玉佩，沿着那环扣的金丝，悄然裂开一细，随即缓缓分离，化作了两片可以开合的同心玉璧。

姜宛辞死死盯着手中一分为二的玉胆，目光在箴言与暗槽间疯狂巡弋。

原来，它竟是如此巧的合璧之制！

无论如何，这手中的玉佩所指向的，必定是父皇不愿任何敌人及的隐秘。

既然被选择活来，既然被赋予了这沉重的“声音”，那么，她就必须听见，必须走去。

她怔在原地。

大的震惊与恍然过后，是莫名涌上心的、带着寒意的悚然。

委屈无用，悔恨无门。

您把这样重要的东西给我，让我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，独自在这狼窝虎里周旋。

至少，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，她不再是无路可走。

姜宛辞用指腹小心翼翼地从金丝里，取那嵌合着的一寸玉心胆。透过日光，竟见那胆中空薄，玉质细腻如凝脂。

她将玉胆合拢，用力攥在掌心，那冰冷的此刻却像一团烈焰，灼烧着她的肌肤，也燃了她几乎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底。

她有多想和最她的父皇、母后，和所有珍视她的人，一同死在那场净而炽烈的大火里！

“铮。”

哪怕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，哪怕前方是更的渊薮。

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动声，如同来自天穹的回响，几不可闻，却在她空鸣的心腔里轰然震。

至少那样，她就不必承受这日复一日的凌迟，不必在每一个夜被噩梦噬咬，不必像此刻这般，连一声呜咽都要碾碎在齿关之间。

她屏住呼，将玉胆拢于掌心，用尽全残余的力气，慢慢旋开。姜宛辞惊讶地发现，这玉芯竟也能从中间分开，变为两半。

另一面，则刻着八个毫无章法的细小凹槽，排列奇特，难以捉摸。

父皇……到底给她留了什么？

悲恸过后，一近乎死而复生的锋芒，在她中悄然亮起。

那两面玉芯，外圆如天，方似地，静卧在她汗的掌心中。

这是父皇的笔迹，温厚如旧，让她鼻尖猛地一酸。

光落玉，玉藏声。

一面，以古老的金篆镌刻着两行小字——

“开东阙，月照西楼。南山有约，照归我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