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暴雨(2/2)

殿唯有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睛里，还燃烧着一丝不肯熄灭的、微弱的光。

“活去……求您了……殿。”

“叁……叁殿？”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无法抑制的颤抖，意识地唤了声。

他的线抿，脸上没有任何表，却比任何狰狞的面目都更让人胆寒。

外间只着一盏残烛，烛火在破门而的冷风中剧烈摇曳，将熄未熄，投大片晃动不安的影。

阿芜吓得浑僵冷，连呼都滞住了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韩祈骁，不像是平日里那个懒散张扬的皇，更像是一被碰了逆鳞、从遥远地方一路浴血奔袭归来、亟待确认某残酷真相的孤狼。

阿芜不记得自己像这样守在床前过了多少个夜晚。

她是被一声响惊醒的。

她守在榻边，握着那只的手，一遍遍在姜宛辞耳边低语，声音沙哑而绝望：

就在这时，一苍白的电光倏然划破夜空，短暂地照亮了昏暗的殿。

一个大的影就矗立在门的黑暗里，几乎与门外的夜为一。

“姑娘……你睁看看阿芜，别丢阿芜……”

尽光线昏暗，看不清面容，但那般迫人的与廓，阿芜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是谁。

窗外，夜雨不知何时已至，初时是淅淅沥沥，渐渐转为倾盆，哗啦啦地敲打着殿宇的琉璃瓦，像是无数冰冷的指尖在弹拨着凄惶的乐章。

殿外是滂沱的雨声，殿是死一般的寂静，唯有烛火在他不见底的瞳孔里，投两摇曳的、危险的光。

雨顺着他棱角分明的颌线滴落，发漉漉地贴在额际，几缕碎发，那双平日里或邪佞或冷酷的眸，此刻却沉郁得像两不见底的寒潭。

并非惊雷，而是外间隔扇的房门被某蛮力狠狠撞开的声音。

木栓断裂的脆响在雨声中格外刺耳。

他就这样沉默地站在那里，带着一冰冷的雨和压抑到极致的、令人窒息的愤怒。

借着一闪而逝的光，阿芜看清了韩祈骁的脸。

连日来的心力瘁，让她最终抵不住沉重的，伏在姜宛辞床榻的边缘，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
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脚踏上爬起来，来不及整理凌的衣衫，便跌跌撞撞地冲向外室。

重的气与一风尘仆仆的寒意扑面而来。

“姑娘，撑去……您要活去啊……”

她不知这些有没有用，只是凭借本能，用自己微小的力量，对抗着弥漫在殿的死亡影。

阿芜的心猛地一缩，残存的睡意瞬间被恐惧驱散。

他浑透，玄的衣袍因浸满了雨而显得更加沉黯，珠顺着他的发梢、衣角不断落，在地面积起一小片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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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面没有明显的怒火，却蕴着一更可怕的东西——一近乎死寂的平静之，翻涌着即将冲破禁锢的、足以摧毁一切的狂暴。

他本没有看她，那双凝聚着风暴的睛，从现的那一刻起，就越过了她渺小的影，穿透摇曳的珠帘，死死地锁定了室那张雕床榻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