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下(2/4)

“我一会就走。”谢姝妤望着地上的碎瓷片，瓷片边缘反着天板的灯光，外面天已经黑了，饭厅灯的光格外惨白，像手术室投的无影灯，“……去江梨家。”

“她家现在应该在过元旦吧，你去了方便吗？”谢翎之不知江梨家什么况，怕谢姝妤去了看到别人合家，心里会不舒服，“要不我给你订个酒店，你今晚暂时住在酒店，明天再回去？”

她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。

像个累赘一样，被踢来踢去。

“……”谢姝妤静了良久，轻声说，“我们不该留来吃饭。”

“你先走吧。”谢姝妤轻弱地说，嗓音微哑。

“你希望我找别人？”

谢姝妤捂住额，疲累地闭上，“我就跟周琰吃个饭而已，你要惦记到什么时候？”

这虚无缥缈的。

又是这觉。

谢姝妤低着，没吱声。

又只剩他们两个。

家里只剩她和谢翎之两个。

“没有跟他父母！他没有父母！”谢姝妤暴躁了，“就是跟他舅舅还有一堆邻里邻居的吃了顿饭，吃完我就走了！”

“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……”

谢翎之静静地看着她，半晌，说：“你问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
顾岚咬着腮帮死死瞪着她，少顷，陡地举手，想给她一掌，然而上便被谢翎之在半路截住。

谢翎之卡壳一瞬，立附和：“对，咱们不该吃这顿。”

他有少许的不知所措，而后站起，拉着谢姝妤，“我们也走吧，我送你回——”

“吃个饭用到他家跟他父母一起吃吗？”

“那你呢？”

哥哥又跟老妈吵起来了，吵得很凶，却也很短促，一阵夹杂推搡的激烈争执过后，没多久，玄关又爆开一声摔门而去的响。

“但alpha都会有这想法吧。”谢姝妤仰看他，想要个答案，“万一你想了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周遭空气终于回归安静，飘着渐渐冷却的饭菜味，谢姝妤坐在椅上，默然神。

谢翎之：“我看起来像是很享受家吗？”

她盯着地板发了会呆，目光聚拢时，觑清谢翎之的形，那莫大的不安、空虚、恐惧、跟负罪亏欠混合着又一次涌了上来。

谢翎之愣了，随即没当回事：“那不也是跟他家人一起吃的吗？你要是不喜他，答应去他家吃饭什么？跨年夜你不在家里跟我一起吃，你跑去跟他一起吃！”

被谢翎之赶走的。

耳边的声音变得很模糊。

她就剩这了。

“她说的是气话。”谢翎之站在她旁边，罕见地有些慌，有些手足无措，他试图安她，“你……别往耳朵里，人气上了净瞎说话，真的，咱俩午吵架你说的那些我也没当真……姝妤，别难过。”他蹲在谢姝妤跟前，握住她冰凉的双手。

“……上哪儿？”

回过神来时，老妈也走了。

顾岚看都不想看谢翎之一，她手，偏过去，猛一抹睛，眉有如厌恶般锁，哽咽声中着切的幽怨：“我就不该把你生来，我就该听你姥姥他们的话把你打了，什么事儿没有。……贱东西，我真后悔生了你。”

“哥，你以前跟我表白的时候，说你想过和别人结婚成家，”谢姝妤目光有些呆滞，“我没法跟你结婚生孩，所以……万一你以后想结婚，想要孩了……怎么办？”她怎么办？

伸的手被谢姝妤推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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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北京。”

注视顾岚，质问：“是我的错吗？是我和哥哥的错吗？”

谢姝妤倏然一僵，刹那间，心脏仿佛停了一拍。

“那你什么意思？”谢翎之呼紊，显然有些气了，“咱俩之间想跟人成家生孩的究竟是谁？不是你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