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节(2/2)

天边已经透了一丝隐秘的日光。

彼时正值隆冬，回赫山凝冰，举步维艰。北营大军一路挖雪凿冰，开辟路，历时三十七日，大军终于翻越回赫山脉。

-

“不必。”

此时的赤丘，凡成年男丁皆被留守的北营后勤招募，夜以继日地翻越回赫山，运送粮草。

料不够，就拆了自家的衣服。

只因北犹人向来狡猾，又善于迁徙。

即便如此，大军驻扎在苦寒的北犹境，气温骤降始料不及，衣困乏依然是常态。

待找到其驻扎地打过去时，他们的斥候实在厉害，能凭地动而预测大军方向。

大军迎着光亮而去，渐行渐远。

“许久没吃到新鲜汤了吧？”

凄冷的驻兵营地里，谢衡之捧着半的衣衫，心底倏然塌陷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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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……夫，您怎么来了？”

“等我回来，我们就拜堂成亲。”

大氅裹着亦泠的肩，他低，将她的手摁在了自己前。

于是赤丘妇女纷纷举起了针线，制行军所需的革衣。

这些日的刀光剑影似都被这一行朴的绣字洗净，唯剩相思。

日月逾迈，换星移。

这衣服已经洗过多次，也摸到过衣襟的凸起。

大军驻兵营地森寒凄然，唯闻思家的寂寥笛声。

不过十余天，亦泠双手已经伤痕累累。

在此之后，赤丘大军的攻势却停滞不前。

-

倘若回，又时不时遇其埋伏。

此时已是残冬腊月，北犹境荒寒萧瑟，草枯，北犹人逐草而居，神鬼没，时常找不到其踪迹。

，无人诧异他们的亲昵。

谢衡之垂看着他，“屋及乌罢了。”

君于役，如之何勿思。

他只以为是亦泠时间急，没能细地隐藏线，如今细看，上面竟然真的有字。

孟冬初，大梁赤丘北营大军师以伐北犹。

谢衡之在他旁坐了来。

但即便只是多上一双靴，也可让一个士兵免于双冻裂伤残之苦。

亦泠索搬到了岐黄堂，和秦四娘等人同吃同住，不眠不休地赶制衣。

白衣白线，似乎不想明晃晃地展于他前。

藉着火光，他似乎看见了衣服上的绣纹。

彼时，亦昀正在营帐，从很臭的衣服中挑选不那么臭的衣服来穿。

亦昀受若惊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。

如此退退大半月，林将军当即令，大军就地驻兵，再商战策。

然而北伐的大军，还归期遥遥。

但此刻只需要透一透光，就能清晰地看见不算的绣字——

往往大军抵达时，北犹人已经不见踪影。

北犹得知赤丘主力大军压境，反应不及，赤丘大军接连百余里。

谢衡之坐在篝火旁，将洗净的衣衫挂在火旁烘烤。

谢衡之端了一碗汤，放在他旁。

直到谢衡之的声音彻底在风雪里模糊，亦泠才反应过来，他那句话什么意思。

针断了钝了，就一地磨。

一人只有一双手，倾整个赤丘妇孺之力，赶制的衣也不过是杯车薪。

制革需针线，要经得住行军的艰苦，拉线需极其密。

听见谢衡之来，他蓦然回，随即把衣服胡成一团到枕。

“劳夫关了。”

亦昀：“……”

他们已经了真正的夫妻，却从未真的为对方着喜服，拜天地，对饮合卺酒。

既要就地驻兵，赤丘大军的粮草供应绝不能断。

腊月二十五，离新只剩几日。